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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木英風賭氣的葉珍縱越在樹林間,以飛快的速度離開山神廟。

她不想跟她師父回去,雖然最好的姊妹濤在那裡,她只是不想待在那裡。

但她腦中仍然不斷浮現她與木英風之間的點點滴滴。

 

「更何況我的面前也有著一個珍妃。」

「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把氣出在妳身上的。」

「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緊張的臉。」

「但是最重要的是幫妳續命。」

「妳一共昏迷了三天三夜,他也就這樣不眠不休的輸了三天三夜的內力。直到妳脫離了危險他才肯離去。」

「這湯也是英風姪兒今天早上熬的,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從來也沒看他泡過一杯茶給我喝。」

「還有,也是他告訴我妳喜歡穿素面的服飾,一個從來不去注意別人的【狂刀】居然會做這些事。看來妳在他心中的地位還真不低呢。」

「哼!要不是你現在只剩七成功力根本打不贏我,我才不會放過你。」

「記住我的話,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

「如果我沒有回來,明天妳就自己離開。不過,一定要等到明天。」

「我只是感覺如果我閃躲或是退後,我便再也不能保有我所重視的人。」

「妳不說我來說,妳跟著妳師父們走吧。妳不是很想走?現在的我根本沒辦法阻止妳離開,為什麼還不離開?以前妳千方百計的想離開,現在為什麼還不離開?快走啊!」

「我木英風做事從不後悔!」

 

葉珍的思緒漸漸冷靜下來……

 

「記住我的話,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

「如果我沒有回來,明天妳就自己離開。不過,一定要等到明天。」

「妳不說我來說,妳走吧。妳不是很想走?現在的我根本沒辦法阻止妳離開,為什麼還不離開?以前妳千方百計的想離開,現在為什麼不離開?走啊!」

 

葉珍想通了。

 

一轉身,朝山神廟直奔而去。

 

「【松】師伯,你那招為什麼不使到底?」

呂婷不解的問。

「對啊,【松】師伯,如果您那招使到底的話,一定能殺掉木英風。」

宮嫦接著說:

「這樣師姐就能早點回來而不用受木英風那小子的欺負了啊。」

 

【松】不語。

 

「師伯。」

呂婷和宮嫦欲待追問。

「宮嫦、呂婷。」

在【松】身旁的【竹】開口了:

「妳們先自己想一想為什麼你們【松】師伯會這麼做。真的想不通再問。想過之後我再幫妳們解答。」

 

宮嫦、呂婷聞言,皆低頭沉思。氣氛一片沉靜。

 

「【松】老頭。」

【梅】的發問打破了沉默:

「你和木英風那小子一戰的感覺如何?」

【松】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

「勝之不武。」

「喔?」

【梅】不以為然的說:

「你若是認為你的身分比他高而說勝之不武的話是沒什麼公信力的。」

「既然已經放棄世間之虛名,又哪裡來的身分地位之高低?」

【竹】在一旁搭腔:

「【梅】老婆子,妳的修為還不夠啊。」

【梅】青了【竹】一眼,繼續問著:

「那是?」

「我與他一戰之時,他大約只能發揮七成功力。」

【松】緩緩的說著:

「但是他最後一招的威力居然能將我震到內息紊亂。若是他能發揮十成功力,我不一定還能好好的站在這。」

「你怎麼知道他只有七成功力?」

「因為他其他三成功力在葉珍身上。」

「你又從何得知?」

「我說【梅】老婆子妳是老眼昏花了嗎?」

【竹】在此時插了一句:

「妳沒發現葉珍雙眼精光內蓄,分明是功力大增的情形。」

「葉珍是我的徒弟,她的武功修為在哪我瞭若指掌。」

「所以你將葉珍功力增進的部分以及木英風使出的功力對比之後作出這結論?」

「然。」

【松】簡短的作了個結論。

「明知無法戰勝,為何如此執著?」

【梅】十分驚訝。

「刀本執著。」

 

月光下,古樹邊,一名渾身是血的青年默然而坐。

「嘿。嘿。嘿。」

一名臉上滿佈刀疤,穿著獸皮衣,拿著一把古怪平口大刀的魁梧大漢從森林中走了出來。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狂刀】也會有如此的一天啊。」

大漢緩緩走向木英風,手中大刀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的陰冷。

「怎麼,不說話格調有比較高嗎?」

木英風悶不回應的態度,似乎惹惱了這名大漢。

「我偏要讓你出聲!」

話語落,大漢身形一閃,手一揚,平口刀透胸而過,直入木英風身後樹中三吋。

 

木英風悶哼一聲。

 

「嘿。嘿。嘿。」

大漢冷笑三聲:

「被刀貫體的滋味如何?很難受吧?」

 

木英風仍然不語。

 

「今日落在我手中,木英風,你已經有覺悟了吧。」

「我的『三刀六洞』之刑從來沒人能夠撐過,你想要了解為何嗎?」

大漢緩緩的從木英風身上抽出他的刀,舔了舔刀上的鮮血:

「因為,超過第三刀的我就不算啦,哼哈哈哈哈哈哈。」

 

大漢狂笑。第二刀便在笑聲之中插入。鮮血噴灑至兩人臉上、身上,讓他本就猙獰的面孔看來更為駭人。

 

「第三刀。」

刀,再次貫入木英風的身體。

 

「不好意思啊,天色太黑刺歪了,竟然插在同一處。哈哈哈哈哈哈。」

大漢再次將刀抽離,並拿出了一個類似藥包的物品:

「為了表現我的歉意,我幫你敷上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大漢口頭是這樣說,但他卻把藥包裡面的藥粉灑的木英風全身都是。

「真是抱歉,一時手滑。哈哈哈哈。」

「【森影魔刀】,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哈哈哈哈。我想怎樣?」

【森影魔刀】對天狂笑。

忽然臉色一變,一腳踩在木英風的身上,手指著自己臉上最深的一到疤痕惡狠狠的說著:

「你知道我是如何活下來的嗎?你知道我是在什麼環境中度過我的日子的嗎?你又知道我是受到什麼待遇的嗎?」

「敗類的生死,我沒有興趣知道。」

木英風從齒間冒出這句話。

「哈哈哈哈哈哈……」

【森影魔刀】狂笑:

「我要報復!我要好好折磨你!」

話說罷,【森影魔刀】舉刀便刺。

 

就在此時,一把暗器從密林中飛出,【森影魔刀】身上,刀上都中了不少的暗器。【森影魔刀】被這陣暗器攻勢擊離木英風身邊數寸。但這陣攻擊似乎對【森影魔刀】沒太大影響。右手掄刀,又向木英風刺去。同一時間,一道倩影從林中竄出擋住【森影魔刀】的攻勢。

如絹馬尾隨白袍,迎風飄揚;圓睜丹鳳眼,倒豎月牙眉,櫻唇勾成怒意曲線,清秀的瓜子臉充滿無限殺機。蓋葉珍也。

 

「女人?木英風?」

【森影魔刀】先是驚訝,而後臉上充滿淫笑道:

「喔||不用急,等我殺了木英風便會讓妳嚐嚐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

「下流!」

一聲下流,葉珍手中劍如雪花紛飛、蝶影翩翩、落英片片,美不勝收,防不勝防。

 

長劍一舞動四方,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轉瞬間,【森影魔刀】已被傷多處。但【森影魔刀】彷若無睹,劈砍砸斬,仍然悍勇無比,招招皆是拼命之招。

面對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葉珍只好轉攻為守,以免同歸於盡。

 

戰過數合,【森影魔刀】忽然棄戰而去,遁入林內。

 

「女人,有膽追來嗎?嘿。嘿。嘿。嘿。」

「哼!」

眼見敵人敗逃,葉珍展開輕功追逐而去。

 

沙沙葉聲響,木英風靠著古木掙扎著站起來。拖著傷疲不堪的身軀向葉珍和【森影魔刀】的方向而去。

 

「不能追啊……他最擅長的就是叢林戰啊……」

 

葉珍一路追著【森影魔刀】來到樹林深處,【森影魔刀】身法詭異無比,兼之狡猾多詐。葉珍稍不留神,已被他遁入密林深處,不見蹤跡。

 

「嘿。嘿。嘿。嘿。」

 

【森影魔刀】難聽的笑聲不斷迴盪林內。讓人感覺既近又遠,似左還右,如影隨形。

葉珍不敢大意,屏氣凝神,試圖找出【森影魔刀】。

 

突然,【森影魔刀】發動一連串的攻擊,雖然每次攻擊皆被葉珍擋了下來,但是【森影魔刀】亦不戀戰,只要攻勢受阻便退回暗影之中。葉珍縱使身負絕學也無計可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珍的精神、體力也一點一滴的消逝。反觀【森影魔刀】卻越發精神。一消一長,戰況已逐漸偏向【森影魔刀】。

 

「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森影魔刀】的笑聲再度響起。隨著笑聲而起的是再次的猛攻。

葉珍見狀也急忙回劍防身。

「嘶——」

割絲裂帛的聲音隨著這波攻防響起,葉珍胸前的白衣已被刀挑去一塊。

「真白、真辣、真香。」

【森影魔刀】將刀上葉珍的衣服碎布湊近鼻前聞著,斜眼看著葉珍。

「可惜太過稚嫩,還有股處女的腥味。木英風不來,就讓我來教妳如何成為大人吧。哈哈哈。」

【森影魔刀】面帶猥瑣,出口皆是不堪入耳的淫語。

 

「變態!」

葉珍怒氣衝天,持劍便往【森影魔刀】刺去。

「等不及了啊?哈哈哈哈哈。」

【森影魔刀】迅速的變換身形,使葉珍招招落空。

「住口!」

數擊不得,葉珍又羞又怒,誓殺面前人。

「讓我主動教教妳怎樣才是女人吧,哼哈哈哈哈。」

【森影魔刀】見勢大好,主動發動攻勢。

又急又狠的一刀朝著葉珍攻去。

 

葉珍雖怒不可抑,但神志仍然清醒,左手遮胸,右手使劍將背後所背之刀挑起,並使巧勁,讓刀在劍身上不斷旋轉。

 

「月舞長空傾天紅。」

 

被挑起之刀有如一抹新月,橫向飛往【森影魔刀】;右手利劍一拋,呈圓周運動軌跡削向【森影魔刀】;接著一個翻身,雙手一揚,無數暗器似星光點點朝【森影魔刀】射去。

 

「吼!」

【森影魔刀】發出類似野獸的吼聲,刀勢更快更殘。

 

刀劍暗器織成天羅地網,【森影魔刀】擋的了刀,擋不了劍,更擋不了漫天暗器。當場被卸下一臂,佈滿全身暗器讓他看來有如仙人掌般。

就在此時,步履闌珊的木英風也趕到了。跌跌撞撞的他,左擺右晃的到達葉珍面前。卻看見葉珍從胸到腰的衣服全被割開,露出的潔白肌膚也隱隱泛有刀痕。

 

原來【森影魔刀】見此招已無法可避,決心同歸於盡,獸性大發,使出以命換命的博命招式。但是他出招還是太慢,只能造成葉珍的輕微傷害。

 

「誰!是誰幹的!」

木英風瘋狂大喊,目光如電直掃四周,直到瞥見斷了一臂,靠在樹邊的【森影魔刀】。

「是你!【森影魔刀】!」

「嘿嘿嘿嘿,噗。」

【森影魔刀】吐了一口血,雖然這對他來說,這口血不過是在他那不斷流出鮮血的身上多增了一點點濕意罷了。

「我傷的又如何?哈哈哈,噗。」

 

木英風不說一句話,高舉右臂,猛力一揮。

 

「妄動內力,我就算死了也還有你當墊背。哈。哈。哈。哈!」

 

【森影魔刀】得意的仰天狂笑,身軀卻分成兩塊,往左右兩個方向噴出,花花綠綠的五臟六腑砰然掉落於地,流溢在他的屍塊四周。

 

原來剛剛木英風一揮之下,居然產生強烈刀氣,將【森影魔刀】劈成兩半。但是一直以深厚內力強壓傷勢的他,也因這次攻擊讓他傷勢一次爆發出來。

 

「噗!」

一口鮮血飛濺而出,隨著漫天血光,木英風向後倒下了。

 

葉珍急忙查看木英風的情況。纖纖玉手搭上木英風的脈搏,發覺脈象不但只有內傷併發的紊亂情形,尚有藥物運行的跡象。

 

就在葉珍思考之時,木英風忽然發難,身體一翻將葉珍壓倒在地。力量之大,讓人無法相信是一個重傷之人會擁有的力量。

 

「木英風你又搞什麼?!」

 

木英風乍聽葉珍聲音,神智甫然清醒。馬上又推開了葉珍,並且從葉珍身上離開。這股推力讓他自己也站不穩,直到撞上一棵樹木才能靠著樹來站穩。

 

「離開我!快走!」

木英風喘著氣,說著。

「你現在傷的那麼重,我怎麼可能離開!」

葉珍一邊著急的說著,一邊靠近木英風。

「我不,不用你管。走!」

話說完,木英風便又伸手去推葉珍,試圖不讓她靠近。

 

葉珍孅指如飛疾點木英風全身穴道,一方面是為了止血,一方面也是讓木英風無法移動。

 

「你,你為什麼總是讓你身邊的人依賴你卻從不依賴身邊的人?你身邊的人都如此不能依賴嗎?」

木英風不語。

「你說啊!到底是為什麼?為了面子嗎?面子比命還重要嗎?」

「我怕自己一但習慣依賴一個人,而那個人卻依然會離我而去……尤其是妳。」

不知是否因為傷勢的影響,木英風居然開始透露出他深藏心底的言語。

「我不要痛苦,我不要絕望。」

「我讓你依賴,而我絕對不會離開。」

 

葉珍的手握住木英風的手,發覺其燙無比。木英風全身泛紅發熱,尤其臉部更是紅的嚇人。汗流不止,不住喘氣。而身上的創傷又開始慢流出鮮血。

 

「這到底是什麼毒?居然完全看不出來。」

 

葉珍拼命搜尋腦中讀過的醫書。她在三個師姊妹之中,武功或許不是第一,但是機智和醫術絕對是最好的。但是她卻找不到任何一種毒藥符合木英風目前的徵狀。

 

「這,這不是毒藥。」

稍微恢復理智的木英風擠出一絲苦笑。

「難……難道是?」

葉珍臉上佈滿驚訝的神情:

「【墬仙散】?!」

「妳猜對了。」

木英風還是苦笑:

「這就是我叫妳離開的緣故。」

 

【墬仙散】,外型為無色無味的粉末,極易溶於水。接觸此藥物者會產生極為強烈的慾望。

並有力量忽然變為極大,全身發熱充血,臉部潮紅等現象。最後會因血液暴衝而亡。

此藥尚無解藥。唯一解救方式為在兩個時辰內與人行周公之禮。

 

「既然如此,我更不可能離開了。」

葉珍微微一笑。粉嫩的雙唇緩緩靠向木英風。

 

「珍,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妳……」

木英風有點窘。

「我愛你。」

話說完,葉珍的雙唇便覆在木英風的唇上。

甫接觸葉珍那柔軟溫潤的雙唇,木英風僅剩的一絲理智宣告完全崩潰。

 

鳳凰展開雙翼,溫柔的包覆著受傷的狂龍。狂龍也熱情的回應溫柔的鳳凰,將身軀緩緩纏繞在鳳凰身上。

龍與鳳不斷纏綿,交纏的雙方形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緩緩升高,緩緩,緩緩。升到最高點之時,火花迸裂四射。烈火熄後,一切歸於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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