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不是我的,而是我的好友草山桂楓所著,我徵求了他的同意之後才將此文PO上來
至於為什麼要PO上來,我想就跟這連結為什麼會出現一樣,只能說只有聰明人才知道(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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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熱的午後,大樓的鏡面掛著刺目的光景。街上沒什麼車子,徒步的人群倒是不少,都扳著標準的都市臉,深怕就被看似可人兒的學生小販搭訕。一群群地人潮不止地走著,無視天氣,大概都不想花冤枉錢搭捷運、公車。馬路上可以說是愈走愈熱,本來該涼的行人道,也給磨出了不小的溫度。
「對不起,先生,我沒有惡意,請先聽我說完再走開。我是一個在某某夜校上課的學生,我現在而為家中因素,在這裡讀書要自食其力……先生…請你看在我這麼賣力的份上,買一枝筆,很便宜的,一支只要三百元。不不…別走開,這支筆,你看看喲!是日本進口的筆心,滑順好寫。你再瞧瞧,白色筆身輕巧易握。呃…,再注意一下,這裡有ISO2000的商標認証。對了、對了!……還有!」一位染著黃髮很有朝氣的少女,費盡心思地攔住所有站牌旁搭客運的旅客,想著辨法去處拉客攢錢。
一時間,路上出現一位頭髮褐黃的中年大叔,緩緩地隨人潮流向站牌邊,他的髮色看起來像染白染黑多次,把頭髮搞壞弄不回黑色的茶褐色。這樣看起來十分土氣的上班族大叔,當下成了少女的目標,在一個無知的顧客上脫手一打筆後,她立刻湊到大叔前,開始那漫長的推銷。
一如常人,那大叔起初面有難色,想立刻推辭,卻為時已晚。那活力女孩早已不懈地念出一連串的台詞。
「對不起,先生,我沒有惡意,請先聽我說完再走開。我是一個在某某夜校上課的學生……。」她雙手合抱作出楚楚可人的樣子,看著中年大叔盯著左後方,一付不專心的敷衍著。
「先生!對不起!你有在聽嗎?不好意思,請你再聽一會兒,拜託啦!」她半無奈的表情,合著掌,訴說這是例行公事,她也很無力!可嘴上的舌音卻好得讓人酥麻半晌。
那大叔這回換把頭轉向右後方,轉到一半,停頓,隨即把頭晃回女孩前。在無盡的疲勞轟炸下,大叔也只能認栽,趕緊付錢,打發那活力女孩。
「謝謝惠顧!老天會保佑你的!」女孩高興地走向一旁個另一個攻略對象,一個戴著酒紅色鴨舌帽的少年。就在開口之時,那位大叔搶先把手搭在少年的肩上,打斷正要開始的對話。
「桂楓老弟,好久不見!」中年大叔一臉笑意地寒喧。那女孩心想道:「這小老頭!斷我生路,要不是方才也有買一些我的筆,不然,用瞪的也要瞪死你!」
「呃…!嗨!」那少年的反應,來得有點慢,不夠自然!眼神卻悄悄地由渙散轉而明亮!之後,少年一直不語,女孩看了又興起推銷的想法。正想湊過去,少年卻主動和中年大叔開始附耳私語。那女孩只好摸摸鼻子,晃到一旁。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筆名?」
「你在『那頭』太出名了。上頭要我來會會你。」
「有事嗎?」
「你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要來一趟?」
「若我說不呢?」
一瞬間,活力女孩手上一打的筆炸得開花。一個也不剩。少女嚇得哇哇大叫!一旁行人似乎無視這個異景。
「這個回答如何!」大叔心裡盤算著:「這裡人太多了,小子是不會動手的!」
少年看著,一樣的天空,異常的晴朗!也到了下班的時段。人潮摩擦著紅綠燈,無論哪個方向,都有大量的人竄動。如海水般湧至站牌一排冗長的隊伍中。
心想著一個愛占卜的老友小占說過:「十三號出生的你,由於會遇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一生都會十分的宿命!」
「是嗎?!」少年冷冷地答著。
不過半刻,天空更顯耀眼,讓人睜不開眼。一叢玻璃破片似的刺棘林應聲長起,頃刻間,矗立在街道之中,一群…不!可以說是一串串的生物,刺飛在上頭,沒有血液,沒有喊叫,只是被掛在上頭,一個個害怕的神情冒了出來。和不斷蜷曲著身体想脫離,猙獰著。有些人滑出了淚光,大概說不出話!哽咽著。只是不停地想蜷動,但是愈是扭動,那虛無的破片林卻黏得更緊。
在結晶的中心,有一個映糊糊的人影,披散著直髮掛在身上,大聲喘息!一頂泛紅的鴨舌帽飛了起來!
「空…空想具現化!」那位看似中年上班族的大叔吃驚地,勉強地吐出這幾個字後,由起先不停扭打的動作,突然身体一冷,就停滯晾在水晶柱上。但見一個中年人像一塊燒肉,晶晶亮亮地掛在鉤子上。同樣地,沒有任何傷痕地掛在像是孔雀開屏地水晶片柱。
「呀?!壞掉啦!」那披髮少年黑著眼皮,啐一口。「哈哈哈哈!」他抬著頭大笑,淚水卻無助地淌瀉而落。一陣不止地風兒颳下他的淚痕,少年的身體痙攣性地弓了起來。水晶片緩緩拔出,從身上彈射而進。在離開身体地一瞬,水晶片都成破片散在風中。掛在上頭的群眾呢?!當然也應聲摔落,全數都止住呼息,一動也不動,除了從空中摔落時的擦傷,不見任何致命的外傷。從少年的瞳仁中,映著卻是令人更無助的畫面,一群群的小山堆滿著不帶血跡的空殼。
向前跨過一個個礙事的帶有餘溫的肉,蹲在方才說話的中年大叔前。心想道:「『那頭』大概很忙吧!急著找他,這是這個月起第七位。」少年把手伸到大叔的口袋,取出身分證,看著大叔在照片上英氣勃發的兩吋照片,隨手一扔「大概是年輕時拍的。」蹲著腿有點痠,跨腿到大叔的另一旁,輕率地伸手入襯衫內,扯下一只銀鍊子刻著和身分証上不同的名字,看了看便收到口袋裡。
方圓二百公尺內,沒有一個站得起來的生物,戴起飛落在地的紅帽,少年踩踏著十分緩慢的步伐,一不留神跌倒,也不覺得疼,地上有著不少女人躺著,摔下去,也跌不疼。看到方才囉嗦的活力少女,一動也不動,便從她的身上踩過。一隻黑色的腳印子,就印在白色襯衫的胸口上。
桂楓踏了蹣跚的腳步,把酒紅的鴨舌帽戴回頭上,往南邊走著。想起頭上的帽子,是一群愛著他的好友們送的生日禮物,心想:「今天,大家也都認真地上課吧!不…,那幾個遲到魔人,大概仍不會去上課吧!」
「回想一個禮拜前,我還是一個平凡的學生呢?!今天呢?!……誰知道呢?!」
心想著一個愛占卜的老友小占曾經說:「有什麼心事嗎?桂楓!你的壓力真得太大囉!我看到你的背後靈,從教授變成魔法師囉,它似乎在痛哭地喊著,你想改變的現實!」
桂楓冷笑了兩聲。想著這七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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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楓的這個記憶是自從遇到他開始。
這天,期中考周才剛完畢,室友魍魎要上台分組報告,藉機去旁聽他的高見。一進教室,班級上來的人很多,也有許多不認識的同儕,整間教室特別得擠,電扇似乎怎麼吹也走不動一絲絲的活生生的氣息。大概是因為要上台報告,同學一個個都同上緊發條的玩具,不停地開合自已的嘴巴,一會兒,桂楓便瞧見鞋子從上方隕落,走向自己常坐的第一排火線,嘆了口氣。看到謝夫羅老早就坐在位上。
「謝夫羅,你實在太慢了!」桂楓不服氣地自已晚到,便說反話打招呼。
「到底是誰慢了!你這個住山上的傢伙。魍魎呢?!」羅軟綿綿地呼聲著。
「你不是他室友嗎?!」桂楓回想魍魎在自已出門前還仆在電腦前的景象。
「誰是他室友了,他的室友不是你嗎?!」
「他大概被電腦的網路線纏住了!」
「喔!原來是這麼回事!今天他要報告!」羅冷靜地講著,突然吃驚大喊道:「等一下!你快說明白,你說魍魎他仆嗎?!」
「我想他傍晚會來教室吧!」桂楓附合地笑笑答道。
話才說完,魍魎便飄呼呼地滑入教室,無力地坐到教室右側的角落,打起盹來。接著教授也尾隨在後,在台上說了幾句上台分組報告的注意事項。分別有組別陸陸續續上台。台上賣力講稿,台下低聲細語。畢竟是來旁聽的,總覺得時間過得很長。桂楓吃力地聽完一系列不熟悉的作家分析,想著,魍魎這組的伙伴終於要上台。在該組組長小占龐大的資料轟炸,終於輪到魍魎上台。
他緩緩地走上講台,拿著自己的講義,頭點了兩下子,若有似無地端詳一回。舒開皺眉,輕輕一展雙手。
「嗯~呵!這兩首詩嘛!很簡單呀!」
桂楓會心一笑心想:「當然,沒有人被他這句話嚇到,他在新詩課的時候大肆出放狂言,大家都習已為常。因為這句話反而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想會一會他的創見,有何驚人?!」
「完全不需要解釋,剛剛小占就算報告完了!大家自己看就好!」
桂楓察覺自己身後的眼神似乎冷了不少,教室由一兩人噗嗤的笑聲轉為安靜,桂楓心忖:「明明就是自己不會講,懶得想,以他的實力才不會是這點料,一定是懶得想。修這課的、旁聽的人和教授完全被他看成傻子。想起室友魍魎平日私底下就蠻目中無人的,但是在一般同學面前至少不會如此囂張,而是一個充滿創見的智者。今天太誇張了,在別堂詩選課過得很得意,大家太過器重他了。揣測他現在心裡一定得意的要命。要不是我是你朋友,我一定馬上吐你的槽。讓你臉上掛不住面子。笑著上去哭著回來。」
「很簡單!對吧!大家都沒有問題吧!」
桂楓開始覺得頭有點暈,心忖:「你再挑釁!好!沒關係!媽的,我真想讓你下不了台……。」抓起筆尖刺向大腿。看著講台旁教授臉僵的有點難看。
「可以說明一下為什麼簡單嗎?!」一個台下的染髮男子,看起來不像系上的同儕。沒人認識他,舉手發問。
「呃~!就是很簡單嘛!」魍魎的臉上雖然仍掛著一開始輕鬆的表情,動作卻上稍稍頓住。便緩緩下台歸位。
桂楓心裡都很清楚魍魎被一個半路殺來的程咬金,讓他啞口無言,頓時最感屈辱一定就是平常看扁人的魍魎,心忖:「幹得好!」那金髮小子還真是出了自己的一口氣。
而魍魎的耍帥代價是教授開始發飆「我要的不是這樣敷衍的報告方法,我要的是專業的解釋……。」足足飛了半個小時,到了下課才停,但是我的心全部都在想著這個不認識的奇人擺了魍魎一道的傢伙,教授的訓話,可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
滿腦子中只有這個反駁魍魎的小子,他的金色的染髮雖然讓人看得十分不舒服,俗不可耐,但是,這般仗義直言的行為可以說是我作夢也辦不到的。下課後再回身偷看後頭那名金髮男子時,他已經消失行蹤。
下午跑去上雙主修學分課程的世界通史,今天的課堂教室都比往常更多同學旁聽,中間堂下課之時,向同修的學弟分享這個對自己而言蠻有意思的故事,向他們打聽這號人物,但是他們也都不知道有這一號人物。這位金髮的少年接著從座位後竄了出來。
「這也是不得已呀!我看中文系上除了教授根本不會有人敢教訓他,這樣放任下大概只會成為一個自大的文人罷了!」
「雙主修!他就是你說的金髮少年!」學弟們向著我詢問。看到他再度出現,桂楓不禁覺得背後一涼。
「嗯!的確!」桂楓答道。
「還沒自我介紹,我是中文系大二的,今天早上的課堂我們照過面!請問一下『閣下』是什麼系的。」
「我旁聽生!目前在準備轉學考!我叫…呃!對了!叫我塞特就好了!」
塞特穿著黑紅相間的羽毛厚外套,他冒出兩三顆汗珠,如果遠遠看去,還真得看不出是一個好親近的人。臉骨輪廓深得有絲絲陰影,覺得他不像一個會苟於顏笑的人,像足了不良少年。也許笑容大概是最好親近他人的語言吧!在他的笑顏之下,在座的人都忘前幾分鐘他還是個完全的陌生人。
「桂楓!想不到你還有修史學系的課程。我來旁聽課的時候還真的嚇一跳以為自己又跑到中文系。」
「呃…這是因為…。」
「哪兒的話,史學是男人的浪漫嘛!」一個興奮學弟插嘴道。
「老娘我不就是女人囉?」一旁的學妹當場把學弟揪下去,來個「婆家管」上一頓。一陣河東獅吼,所有的人都笑了出來。
心想:「有女友的傢伙果然該天罰一下!」另一邊,邊看著塞特拿起墊板開始搧風.,汗水仍不斷滴下,看起來很熱。十足像一個不會照顧自我的生活白痴。
「不脫上衣嗎!?看你熱得很。」
「嗯!不了!我現在脫衣服的話會感冒的。」
「那這節去外頭吧!吹風吧!」桂楓摸起褐色的書包。望望台前,教授在前門跟其它問問題的同儕聊天。
「不上課,行嗎?!」塞特遲疑了一下。
「有他們罩我啦!筆記就拜托囉!」桂楓向學弟使了個眼色。他們也沒趣地使個眼色,表示同意。
把包包抱在胸前,背對前門緩步走出門外。沒有人阻止我,因為上了整個下午,後排的同學大半都先行離開,只剩一排坐底線的不認識的外系同學坐著,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心想:「那個眼神是『翹課不是好事』,心底犯嘀咕吧!跟自己在系上自命『好學生』一般,翹課或對教授找碴就是大不敬,諸如此類的態度。」
大概是下午五點,夕陽仍不見著落。夏天的風挺熱的,塞特似乎涼快了不少,沒有再冒汗。和他在學校的邊緣,學校創辦人的衣冠塚,坐側在迴繞塚邊的漆白欄杆上,看著整個大台北市的街景。風吹很久,我們都沒講一句話,望著彼端,他深陷的輪廓更顯向內侵蝕。
「桂楓!一開始看你臉道貌岸然的,還以為你是一個陰沉的乖學生呢。竟然在認識的第一天,你就帶我翹課!」
「彼此彼此,看起來像不良、毒舌少年的塞特。」
「你在看什麼?」
「自己!覺得遠方在看什麼?一旦出了神……其實都是在看自己。」
「你呢?!桂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明白,看著,總有東西會發生。這大概是我的答案吧!」
「也許你說對了,明天見!」塞特一個翻身,雙腳著地。向那一群世界通史上,對我使不好眼神的傢伙們招手。一排人站在衣冠塚的入口。
「朋友嗎?!」我回頭問。
「認識罷了。」對方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差。
突然想起是教室中那群態度不好的傢伙。心忖:「對了,塞特為什麼知道我的筆名?學弟們都叫我雙主修呀?是班上的人講的嗎?」
頓時覺得很冷,身上的外衣都好似被剝開,裸身吹著濕冷的山春風。望著面前暮色卻沒有更替。心忖:「離日落還早嘛!怪了,竟然發冷。」再回頭看他們的時候,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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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我在華崗的飲食街上,巧遇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自言自語地說「是話劇社的小玉。」偷偷地繞到小玉的背後在耳際邊,掐指一彈「啪!」一聲,讓小玉嚇回頭一探,兩人的臉貼得極近,險些親到嘴巴!
「小玉,今年的公演是什麼時候?」氣氛有點尷尬。桂楓趕緊開口。
「唉喲!嚇死人了!我還以為是誰?桂楓!5月底公演快到啦!要來幫忙喔!」
「呀!」桂楓心想:「別開玩笑了,早知道不打招呼了。話劇社工作是很累的。」正想推辭,卻被打斷了!
「開玩笑的!……我知道,你雙主修很忙!對了,你家人的狀況怎麼樣?!」小玉一臉挖苦的表情,卻帶著關心口氣。
「還過得去。上禮拜,醫生說下個月就可以出院了!公演的時候我會去的。記得,要賣預售票時,要call我喔!」
「掰!」
「掰!改天我會回去社辨瞧瞧的。」
說完了話,桂楓感覺嘴上油油地,趕緊用袖口抹一抹,心想:「不知道小玉有沒有沒看到我一嘴油。」覺得一臉熱紅,往宿舍走回去。一路上,燈火通明,晃著電子錶18:17,完全看不出是晚上六點鐘的時段,坡邊圖書館旁籃球場吭呤鏗啷的,排球撞上外側的鐵絲網牆,好不熱鬧。
相對坡頂上男生宿舍格外靜謐,一盞盞燈映在窗口,沒有風,一彎上弦月浮著。宿舍燈有點暗,一樓理髮廳霓虹燈亮得不怎麼自然,有點像警車警示燈,炫著炫著翳入眼窩中。一旁販賣機難得全刺上紅字,都售完。
慢慢往四樓爬,四米寬大理石階道,樓梯上坐著比往常更多人,如同看棒球賽,每個人好像等待著什麼似的,叼著赤色煙頭,白霧充斥,心想濃霧大概會讓滅火器發作一番。瞇眼摸到左側才勉強有類似走道。踏上去全身又像被剝光般的冷涼,感覺快凍住,趕緊瑟縮雙臂前行。
走到三樓半,這樣的風景才稀疏不少,走回四樓,看著國術系練武的同學,虎虎生風地舞著大刀,前滑右放,銀刀在手,好不威風,卻也掛著一嘴的煙頭。心想:「練武之人,不是最重練氣嗎?!好好的身體都給糟蹋。」
回到房內,看到室友魍魎正攤在電腦桌前,仆著。大概昨宵又熬夜,想起他早上被人吐嘈:「唉!真辛苦!」時鐘21:03想了想,大概手錶誤點,手錶21:04「大概是粗心大意看偏時間。」
洗了澡後,感覺比平時累上一倍,也不多加思考便上床,打起盹。
一陣涼意吹來,冰刺入背脊「沒有關窗子嗎?」「嗡……嗡!」心想:「手機嗎?!還真不想接!」慢慢地下床後,接起手機,畫面上是無號碼「大概是打錯吧!」看著自己寢室的室友都不在,時鐘『02:32』,心想:「魍魎會這麼晚去吃宵夜嗎?!」
「喂!桂楓嗎?!我是塞特…」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塞特。」桂楓開始覺得很不對勁!空氣冒著,很濃的香煙味。
「別管了!快出來…。」
「現在很晚了!」
「相信我。」
「哦!」
一打開門,門口兩個墨鏡男嚇了一跳,從由臉向左側突然轉身,手鎗瞄準著自己,「呀!」還不及反應,兩道腦漿同時從右太陽穴爆發。桂楓往左一探,全身毛了起來。
塞特左臂長出一條半透明的蟒蛇啣著手機,纏在黑紅外套上,右手拿著一把有消音器的手鎗。
「得救了!」寒特鬆了一口氣道。
「要是你不開門,頭要被轟掉的就是我。」聽完才明白,他是藉我開門引開兩人的注意。回想起來,那時連思考能力都消失了。
「走吧!」他的蛇飛伸,張大數十倍不止把兩個正在倒下的男子生吞,當下又縮回左手臂上。
「去…哪?」結巴地反問,蟒蛇橘眼盯得我發顫,以為自己已經被牠綑了好幾匝。
「先跟我去避一避,不然你會被宰掉的。」
心忖:「現在不聽他的,要不成為馬蜂窩,就是被蟒蛇生吞下肚。就算再可疑也沒有得選擇。」
「你有感覺吧!是不是覺得很冷,不管是對我的蟒蛇,亦或是這裡的香煙味!」
他說完,桂楓開始查覺對香煙味感到冰涼。這不同於平時煙味嗆人,而是覺得白霧中充滿……,不禁脫口而出:「殺氣!」
塞特莞爾一笑,瞄向右側開了兩鎗「好燙。」又有兩道腦漿飛射。子彈的軌跡清淅可見,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也許是在作夢吧!但是,火辣辣臉頰告訴自己,的確醒著。
「看來,你發覺自己非常人的特徵,在想是否看見子彈的彈道吧!」他一語中的,無法反駁。
「別驚訝!我並不會讀心術,只是你跟我是同類。」
白霧從背後刮來,空氣又冷了一層。頓時,塞特撞到牆邊,在壁上掛彩。一個抽雪茄的中年女子一頭白髮,頂著高跟鞋,穿著開高叉的紅旗袍。迎我走來「『空想具現化』你的能力是什麼呢?!要加入我們『彼方』嗎?」
轉頭看塞特,倒地不起。腦袋告訴我:「她的『冷』,危險。跑!對!快跑!」
注意她的手邊沒有鎗,也沒有任何武器,和塞特一樣有不明能力吧!衝過去會不會太過無謀?她穿著是高跟鞋,一定跑得不會比我快的,望著抽雪茄的女人。
「太大意了!蟒蛇.塞特。」
「妳是誰?!」
「『彼方』雪茄.斯摩。」
嚥兩口口水。「看!」指著塞特的方向,斯摩目光隨著手指探去。一瞬,桂楓一腳踢向地板「啪」,栽向斯摩的方向,須臾間,她趕緊一退,向桂楓吐煙。重心後栽,低身滑壘通過白霧,拔腿衝向樓梯。
走廊白煙愈來愈濃。樓梯口,不管是往上五樓的通道或是往下四層樓的通道,四公尺寬的梯子,每一階,每一格都擠滿住宿的同學,呆滯雙眼、叼著煙,穩穩地坐著。我遲疑一會兒,趕緊撥開他們。手一碰,香煙從口上掉落,翻轉著一圈、兩圈,火星子彈在地上,那同儕鼻子汩汨流出鮮血,翻倒,撞倒後方的人,同波浪舞,向下沖刷,梯間淌滿朱紅液體。心中反問:「那是人嗎?!是人偶吧!」「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的呼吸快喘不過來,脖子涼了半截。向另端樓梯口飛奔,跌一跤,連滾帶爬跑著。瞧著一個熟悉的面孔坐在梯口。
「魍…魎…魎,你不是不吸煙的嗎!」鼻子酸水一湧,眼線像了裂開來。
「……」他面無表情,和一群不認識的同儕坐著,掛著煙,白煙裊裊上升。
想起「魍魎雖然常自信過了頭,至少待人還算不差……雖然常熬夜遲到……」
電腦msn的來電顯示【要吃飯嗎?!】、【要吃嗎?巧克力喔!】混蛋的!明明住同一間寢室還相互用網路聊天。一個個畫面從眼中的淚水浮出。
「呀~呀~呀~呀!混蛋!不要吸煙!魍魎!」
好冷好冷,不對!好熱好燙!牙齒快被咬斷了!
「是幻覺嗎?!」
「你覺得呢?喜歡夜遊的孩子太礙事!所以,我請他們吸一點點煙罷!呃~喲!」
扯開眼臉睜開雙眼,魍魎呢?!其他人呢?!自己根本不在樓梯口。脖子覺得很疼,呼吸困難。臉頰好像著火!
斯摩左手掐著我抵在宿舍漆白牆壁 ,雪茄的火星子撢在我的臉上。她雙唇並非勝利式地揚起,而是皺眉咬牙切齒。下半截的旗袍扯碎帶鬚,蛇身纏繞過大腿、右臂,全身曲線被半透明的蟒蛇纏得扭曲。
「醒來啦!我這風景不錯!」半截裙下躺著的塞特打趣地對我使個眼色,頭上掛了彩,一個凹洞。右前臂被斯摩的鞋跟刺穿釘在地板,血液不止地流,白霧硬生生地壓在胸口上,只有左臂動著冒著青筋,舞著蟒蛇制止著摩斯。
心想:「塞特完全動不了,光牽制這女人殺我,就盡全力,僵局只有靠我化解。」全身感到前所為見的痛楚,抬起鉛重的雙手,迅速,掐住,雪茄.斯摩被這突如其來舉動嚇一跳。
「煩死了!」斯摩臉色一青,右腳用力一踩,鞋跟一扭。
「呀~!」右手的筋肉快被挑了起來,塞特淒嚎,日光燈不斷閃爍。
塞特蟒蛇的顏色隨燈閃樂褪去,閃爍、淡薄、閃爍、淡薄,斯摩的握力變強?不!是蟒蛇快被掙脫!她指甲掐入我的皮膚內,指甲油染成紅色。身體被她抬高,腳尖刮一次、兩次,快搆不著地板。身體愈來愈燥熱「她快掙脫了!糟了!不能呼吸!」痛楚竄動全身。頭髮在痛苦中捲曲,像螺絲拴呀!拴呀!竄成一團。
耳朵開始耳鳴、眼前一陣膜糊「不行了嗎?!」手間捏得發紫,「嘩」一聲,鬆開,掛在空中。
眼前糢糊映著媽正一隻手捏著一枝枝的花兒,插在一個釘滿釘子的小鐵板。
「這個小鐵板是什麼?!好像洗衣刷哦!」
「這個叫『劍山』,讓花站得更美。花兒忍痛站在釘尖上,而小鐵板為了讓花站上去,也甘願讓釘子從身上穿透。有生命力的盆景,底下總伴著無數的釘尖,釘住每個觀眾的目光!」
手一鬆,桂楓身驅理應軟攤倒地,此刻卻直挺立著。芒刺從身上冒牙,刺向斯摩。她反應性地想打飛尖刺。斯摩心忖:「這樣的雕蟲小技也想攻擊我。」自信得手地一爪。
「喲!」揮空?左手越過半透明的刃,手就像真得被截斷失去知覺,沒有任何傷。斯摩心頭冷半截。「我……左手,不能動。」
「靈魂被劃開的感覺如何?」
想起愛占卜老友小占激動喊著:「我真看得見啦?在這棟宿舍有不少『東西』飄來飄去?」
「是嗎?現在,我也是。」
一只半透明的刃,從桂楓腳後跟穿出,一記回旋踢,長刃輕輕透過斯摩修長的美頸。
「失去頭部靈魂的身驅不過就是塊難吃紅肉罷了。」
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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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脖子上絲巾,內臟傷口好疼。今天凌晨,桂楓靜躺在床上,瞧著三張空床,就覺得害怕,生命真短。昨天才活得好好,今天卻昇華到看不到的地方。連剩下的遊魂也不見蹤影。這樣的罰是否太沉。
就這樣,像夢一樣,過了三天塞特沒做進一步的聯絡;但是,魍魎和另外兩個室友也沒有再回到房間過。打電話去問魍魎的家人,他們表示沉默。問學校教官,他們似乎也不多理會。連一開始熱情詢問的同學也慢慢地忘掉魍魎的存在。
「是消息被人鎖住了嗎?!」
「是思想被人掌控了嗎?!還是遺忘才是人類的本性。」
自己像石像一樣,無法說出一句話,一想到魍魎由於自己的緣故被捲入這樣的事件,覺得十分自責,生命好空洞!一隻蚊子釘在手臂上,隨即化成一灘血水,好空洞!
嬌小的身影,三角形鏡框,左眼點著淚痣的雙辮子女孩,像個小學生一樣坐到我身旁,打斷我的思緒。
「像沒有靈魂一樣,怎麼啦!小占跟我說,你心事重重的。」
「薇!沒事的!謝謝!」
「失戀嗎?還是家人…。」
回想高中課的游泳課,我總目不轉睛地瞧著她。沾濕的頭髮,那個時光真是幸福,和她聊天研究功課的日子。上了大學後,都考上山邊學校。認為時機成熟,可以表達自己三年來的愛意,在一個有勇氣的晚上,我邀她出來吃飯。和她說明自己的單相思。但,當場就被拒絕。往後像是有默契似地躲著對方,我放棄了嗎?!我也忘了。對告白的事充滿悔恨,連一般朋友聊天的機會都失去。「今天她奇跡似地靠過來,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桂楓!有在聽我說什麼嗎!」
「嗯!我在想!妳是不是原諒我了!」
「還在在意呀!嘆~!小心我不理你哦!還有空虧來我,看來是沒事了!呵~哈!」
「呵~哈!」
就像回到高中時代一樣,整天可以和她相處。心想:「這次沒問題的?!一定能回到從前一樣。」
下午,教授的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專注望她的淚痣。她從不在別人面前傷感,總是用微笑來征服別人。很溫暖的笑靨。
「嗡……嗡。」手機在振動『無號碼』,心臟像結霜快休克,
「喂~!」
「嘟、嘟、嘟……」
爹把插花盆景被摔開,劍山刺穿花朵,不說話,不說話。我也不語,看著白色牆壁,葯味很重的牆壁。老姊哭了,她抱著我,我也哭了,望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日光燈管瞬間大破!八樓的電源線超載,所有的學生都逃下了樓。撕裂的教授、倒地的陌生人,塞特頭滾到的手邊。桂楓瞧也不瞧,雙手緊緊抱著一個雙辮子的女孩,和桂楓一樣有一顆淚痣。
「這回妳還能拒絕我嗎?!」
桂楓把外套脫下舖在地板,把女孩子放平。桂楓跪坐在女孩身旁,拔去她的紅鞋,「咻!」抽開黑絲襪,雙手從背後伸入,打開黑色胸衣緩緩拖出,嗅著女孩身上的味道,臉頰、頸子、肩膀、胸部、肚臍、大腿、小腿……。感受一個正常女孩子應有的溫度。扳開嘴唇,啜飲她的舌液,裂帛的悅音,雙手扯下兩塊無力的布。桂楓摑薇左頰、右頰一掌、兩掌……。
漲紅眼、濕答答的淚痣。桂楓看著坐在加護病房前的自已。拾著盆景的破片、殘花。
「媽媽壞掉了!」我對哭泣的自己道。
「沒有!她只是睡著了!臉的形狀變了!」
「媽媽壞掉了!」我無力地重申。
「沒有!媽媽只是講了不曾說過的方言。」
「媽媽壞掉了!」我憤恨地捶哭泣的自己一拳。
「沒有!媽媽只是……,不會煮飯了!姊姊會幫她呀!」
「呀~!為什麼?又壞掉了!」
「明明有溫度呀!有心跳!為什麼?不說話!不反抗!」
「我要的不是一塊走肉!薇!妳回答呀!」
桂楓輕柔地放下了薇!跛步走向一個無頭的黑紅外套的屍首邊,顫顫抖抖扯出口袋皮夾中一吋的小照片。
「是女友嗎?!真沒品味!」拉開厚外套拉鏈,擺得全是彈夾、手鎗、手機……。
「難怪總是不穿涼快的夏季服!」銀色的小牌『蟒蛇.塞特』,裡頭比較突兀的是一封血染的信。看著斑著玫紅色的收件者姓名『桂楓』,便輕輕撕開封口,倒抽出半張A4大小的信紙。
To桂楓老弟:
看到這封信時,不外乎是我向閻王爺報備;不然便是你下陰曹,收到的第一筆紙錢。
怕你死不冥目,或我走得太快,留這封信會還你一個交代。
想知道為什麼你沒理由的,就被『彼方』追殺;還有為什麼我會來幫助你呢?。理由
很簡單,『那頭』放出情報承認你為組織新成員,在這個前提下,『彼方』派出探員尋查;
同時,組織也派特務-我,以保護新成員的理由,妨礙『彼方』的探員。接下來,無論你
願不願意加入『那頭』,也不會擔心你成為敵人。因為,你己經被『彼方』認定成敵人。
……
……
……
下半輩子,不會好過到哪去。很抱歉,不能提供更多的資訊,這是基層員工的認知極限。
最後,告訴你一件事,你的名字己經被登入兩邊組織。
叫作【空想具現化】--劍山.桂楓,不管你要不要加入,尊重自己消逝中的自尊吧!無
論如何,你、我這般雙手染血的人,除了汙名外,剩下的不過是一條爛命和廉價的自尊罷了。
幫你買好地獄單程車票的蟒蛇.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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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楓躺坐在高速公路的客運中,拿著一串串銀名牌。在臉前晃著晃著。夕陽閃銀白亮得眩目,有其中幾塊殘著朱丹斑點。不久,眼睛深遂,望著電影,頭點點點點點……。
薇突然睜大雙眼,雪亮的眸令我心茫。從口袋抽出手機,當著教授在講課時,放在我的頰上。
「想要喜歡這個女孩嗎?可以送給你哦!」
「你…是…誰。」
「『彼方的人』,要加入我們嗎?看你這麼好算計,我們可不信,你會是『那頭』的特務。」
「我有選擇嗎?」
「沒有!」薇雙手拖掛在我的脖子上,淡淡的頰吻!心想:「好冰!我第一次發覺,她的吻感覺這麼的冰!」
「對了!如果你不想要她的話。我可以換別女人!如何?」想到薇會無由地坐在我的身邊,根本就是一場夢。
教授冷冷的雙眼瞪著薇大膽的行徑,便把話題轉到我倆的身上。
「班上的同學真是愈來愈開放,希望親熱的動作下課再解決,不然請你們馬上出去。」
桂楓的手機響了起來,正打算去接。
「不淮動!關掉手機,不然,我就讓女孩……」聽得出來,手機傳出教授的指責我的內容。而手機內的聲音對教授的注目有些失措。
「教授!人家這麼親熱,怎麼好意思打擾人家呢?」後方一個黑髮的少年,穿著黑紅的外套,突然站請身來。
「大家說對不對?」他猛然一轉,對著全班大喊。化為鷹眼的銳利,將左手一伸一停半透明的蛇,蛇身「唰!唰!唰!」順著班上同學的脖子間竄動,整間教室的人全部被他的蟒蛇纏繞,織出一張擠滿人頭的網。
教授當場嚇得暈軟雙腳跪在地上,桂楓才發現這個黑髮男人是蟒蛇.塞特。
「塞特,你回來啦!」
「果然是同伙!嘶嘶~!呀!」手機響出蛇的嘶鳴聲,教室角落一個人,被蟒蛇咬起甩向天花板撞開石綿瓦,跌入張口直徑十米的蛇嘴上。「咕~嚕。」一個黑色的突起浮影隨蛇身快速衝向塞特的左手,當場每個被蛇纏繞的脖子上,都感到一個凸起物從項間流過,一陣前所未有的涼意竄上全身。
一秒,當蛇身憑空消失時,大部分的人都呆滯著,一會兒,「呀呀呀!蛇沒了!」教授一喊,所有的人,奪門而出。室內開始混亂,桂楓當下覺得脖子快不能呼吸,薇仍死緊緊地扯著自己脖子。
下一秒,一顆口徑20公釐的子彈,擊破牆壁,順著紅色的熱風拉下塞特的腦袋,一顆頭顱像空中的陀螺,隨著慣性運動定律嘩濺一片赤紅在下刻會被子彈衝碎的玻璃上。隨後,玻璃一陣巨響。薇可人的淚痣旁畫上一痕紅汁,像極一道淚痕。
又一秒,心頭一涼:「下個是我!」,但另一道巨響,瞬間在牆壁出現直徑三十公分的大口,一旁爭奪出門口的教授和同學,攔腰撕成兩半,伴著玻璃爆碎的共鳴,拖滑長長的紅液著地。
再下一秒,一株玻璃破片的叢林,讓整棟教學大樓閉上大嘴,沒有尖叫的聲音。一滴掛在薇淚痣下的紅液,由她瓜子般的下顎彈至地板「啪!」一棟二十公尺的大樓,刺出圓球狀繁複的玻璃刺。只有陣陣大風吹落塊塊沒有血痕的破片,銀銀亮亮化在風中。
桂楓驚嚇似地睜開雙眼,望著藍黑的夜空,泛著月色映在眼鏡上,自己仍坐在高速公路行駛中的客運上。他蒼白一笑,想著每個他認識的伙伴,還不比自己口袋中不斷增加數目的名牌來的安穩,一旦放在袋中就離不開,想著想著左手就不自覺地地握緊袋中的銀名牌。
盯著沒有換片的電視機沙沙地閃著「換片中」的字幕,便自討沒趣地從包包抽出一副塔羅牌盯著,想到小占以前都用這個幫自己解決問題。抽插抽插地洗牌,桂楓拿起一張牌,一翻『死神』,在他面前所有的乘客都下意識地從座位上站了起身。
想起以前喜歡占卜的老友小占說過:「總之,也不必太相信結果嘛!而且,我講得未必就是絕對!」
「是嗎?!也許吧!」
一台台地急急轉開改道。桂楓所乘的客運在高速公路上跳起華爾滋,車頭鑲鉗在中央的分隔島,只看見一條曵長的煞車痕,像畫著符咒的圖滕,顫抖地書下司機一瞬的感覺。
靜滯不動的客運內一鎗巨響,車窗穿了一個大洞。「沒完沒了的!」一名戴著紅帽的少年跳下來,他把手上的鎗丟下高架橋。另一手抓著兩串銀名牌。
一台台車從自己的身後的開過,沒有停下,桂楓的揮手行沒有因此停止,再仰望天空時,月亮右側招手。零星的車子亮著遠光燈,整個高速公路的高架橋上像小小的星河,緩緩個自流往北方與南方。
想起一個極早的清晨,收到一則生命中,最凌早的手機簡訊:
『爸和媽在高速公路上出車禍!弟,速回中部。Am 05:23』
桂楓舉起手機,迷迷糊糊按下撥話鍵。
「喂!姊!媽怎麼樣!」
「沒事,爸說沒事。總之,不要擔心,趕快回來。」
「嗯!我知道了。」
「嘟嘟嘟……」
一部黑色的箱型車,急駛過桂楓的面前,似乎看到他在揮手,車尾閃起刺目的亮紅光,緩緩地減下速度,心想:「總算可以回去嗎?!」
「怎麼會在這裡散步,小鬼!」一個戴墨鏡的平頭青年問道。
「趕時間!方便地話,可以載我到后里收費站嗎?!」
墨鏡男把頭收回窗內,跟車內的人影討論,離公路燈有上了一段距離,只能隱隱約約瞧著有後座兩的兩個人在和他爭論,好像火氣不小。心忖:「也對,有誰會在高速公路上多收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呢?雖然很想搭。但是現實上,是不可能的。」
「小鬼,到後門去吧!」那名墨鏡男探出車窗。
「大叔,請問一下。您的大名是…」桂楓想著至少留著這些好人的名字,在後門口向前頭一喊。
「果然是中文系的,別文謅謅的嘛!,我們文化低聽不懂,我…們叫…」
桂楓心想:「陷阱!」側身飛滾開門口。
一旁的後門,傾刻間,飛撞式打開,一團格林機鎗的花火,逸散在鎗口上。桂楓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聽見機鎗的聲音停了,心想:「真要射我,這個射速早該被他們穿洞了,難道他們在玩弄我嗎?」
「牙生.塞斯」暴牙男把身上的機鎗丟開,換上小口徑的手鎗,向我走來。
「耳墜.伊兒」耳環女把耳環扳下,丟在地上。
「墨鏡.庫洛」墨鏡男用食指鉤下墨鏡,無瞳的雙眼,桂楓開始發覺整個高速公路的燈全部都消失,不,是他看不見了。
桂楓感覺到,寒徹刺骨的冷,削下身上所有的肉片。
想起接完簡訊的那天公路上,沒有什麼阻礙,車卻是如此的緩行,一名乘客顫著身子抽抽噎噎,無法去瞧著電影放送的內容,一旁的人,也冷漠地屠若無睹。
「奇怪!爸說沒事。那媽怎麼還沒打電話,向我們報平安呢?」
「不淮亂想……」我對紅眼的桂楓講著。
「姊說沒事,可是她……不講話。」
「不要再想了…」我無法再對那時自己說任何一句話。
眼中一片黑色,別說反擊,連敵人的位置都無法掌握。「完了嗎?……還早。」
「他現在看不見了!他的心在恐懼著,他說他瞎了!」女聲
「讓他看不見一下子,反正天亮前,要玩死他。」低沉的男聲
「這可不成,要把握時間。」愉悅的男聲。
「他說,現在,沒有人會來幫他了,這麼說,我們不用顧忌『那頭』的特務來囉!真是一個不錯的情報!」女聲
桂楓從地上胡亂地抓著地板,想爬起來,脫離一片黑色的困境。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向聲音的反方向跑開,卻被看不見的東西拌倒。
「等一等,報告上,他的有效攻擊距離是二十公尺左右吧。雖然他看不見,但是亂鎗打鳥,不瞄也中,這樣冒然前進太有風險了。」
桂楓心想:「該死,掌握不了距離根本不能攻擊,那個女個有讀心的能力吧!她大概也快察覺這個道理。」
接著女人果然向他們報知這個情報,三人放心地靠近。一步一步,碎石子踢開的微響。心忖:「聲音一步步踏踩在自己的胸口上,但是,等會兒踩上的大概是彈痕而不是鞋印子吧!」
桂楓無意識摸摸口袋,竟有一副塔羅牌。冷笑一聲,緩緩地抽出一張牌,丟向對方。牌乘著風似得吹向三人。
「可以幫我瞧瞧這是什麼牌嗎?」
「死前的占卜嗎?」沉重的男聲。
想起以前一個愛占卜的老友小占,在十二小時前講過:「你的背後靈。赤眼的魔術師被處釘刑!逸散可怕的氣息,附近的遊魂一致性要遠離你。」
「是嗎?小占。」
桂楓也不明白是否是睜著眼還是閉著。此刻,到見紫、綠、銀三色的人影緩緩走向自己。一瞬,桂楓跳起身來,對方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只因為,這不是一個失去視覺的人該出現的反應。
桂楓避開地上的石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蹲身衝刺,一鎗聲響,下意識地撓舉右手,子彈鉗入手臂中。
「沒射到嗎?」
就在下一發子彈要擊發的同時,桂楓的頭髮捲成螺絲釘般的尖銳。
「劍山!」桂楓衝過三個人的中間。
墨鏡.庫洛心忖:「超過了,沒看見我們嗎?」墨鏡再次低首露出了無色之瞳。
牙生.塞斯心忖:「劍山?!半透明的劍山。」
耳墜.伊兒心忖:「空想具現化。」
下一秒,三個人被桂楓兩肩上萌芽出的碎片劃過。桂楓眼中的銀、綠、紫三個人影,支解成碎塊。
一會兒,桂楓睜開眼睛,兩男一女躺在自己的身旁,一個墨鏡男的左手上,有一張牌:「魔術師!」
「真準呀!小占。」桂楓把身上一大串銀名牌丟在墨鏡上。
繼續朝著向南方走去,淌著失去知覺的右臂。
「還有一段路吧!媽!我快回去了!」
仰探左側的月亮。墨鏡男臉上的一串串銀名牌持續著不滅的光。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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